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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SIGN37-01  

「你這個野孩子!你看,你又把裙子弄得那麼邋遢了!」雅宮阿姨一邊咆哮,一邊幫安田換上另外一套裙子,白紗的質地加上半透明的絲紡公主袖,領子上鑲了幾顆閃閃發光的水晶石,裙子後面繫著優雅的蝴蝶結,微卷的頭髮,配上閃耀的小皇冠,活像那個城堡裡面跑出來的小公主。

「如果是公主,那我一定是長髮公主了。」安田嘟著嘴巴望著鏡子裡頭的自己想道。她總覺得在這個偌大的屋子裡面,她就像那位被捆縛在城堡裡的小公主,只能遙望著窗外的那片遼闊天空,幻想著在那穿過幾個高山的大草原裡奔啊跑啊,好不快活!

可憐的安田至幼便失去雙親,惟一留下了一大筆遺產,託付雅宮阿姨好好地照顧她。可雅宮阿姨已經四十多歲了,結過一次婚,卻因為她愛好挑剔的性格,終日和前夫爭吵不休,最終落得離婚收場。離婚後,她又承接了前夫一半的家產。因此,她是鎮裡名副其實的富婆。她那性子,十分愛好和貴婦們把酒談歡。在宴會上,她們總喜歡帶上自己的孩子,炫耀他們的本領有多大。

Auntie Yannes的孩子能彈得一首好鋼琴,這天,他流利地彈奏出那曾經在猶大聞名一時的「憂鬱的星期天」,表演完畢,大人們忙著陳詞濫調地稱讚孩子,卻不曉得原曲的悲哀。

Auntie Eva的女兒表演的則是丑小鴨變天鵝的芭蕾舞蹈,她手腳靈活地擺動著每一個姿勢……可安田最討厭就是丑小鴨的故事了。因為她不曉得鴨媽媽怎麼會這麼冒失,把天鵝媽媽的蛋誤當成自己的蛋來孵,讓丑小鴨受人斜目,承受煎熬般的痛苦。她絕對不是因為醜而招人嫌棄;卻是因著被無辜放進不同的群類,而沒人欣賞。

 把視線轉離舞台,望著窗外,今天的風很大,樹枝被吹得搖來晃去的,而辭枝凋零的葉子毫無方向的飄蕩著,眼看樹幹都快要彎腰了……「叮!」到安田表演了。安田拉著大提琴,徐徐地來到台前。雖然雅宮阿姨比較喜歡她學習優雅一點的「小提琴」,可她卻堅持練習低啞悲號的大提琴。比起高揚聲調的樂器,惟有沉實悲嗚的大提琴能在低處演譯著歇斯底裂的心聲。

 憂怨的曲子響起來了,剎那間,窗戶的玻璃禁不起狂風吹打,被打碎了。隨著玻璃的聲響,餐廳裡的客人都面容失色,尖叫了起來。就連雅宮阿姨美麗的羽毛帽子也被風吹掉了,髮絲隨即繚亂不堪。惟有幾個孩子愣在原處,面面相覷。安田看在眼裡,突然她放下了大提琴,摘下了小皇冠,解開了蝴蝶結,衝向門外。有好幾個小朋友看著也跟她跑了出來。

 安田來到餐廳外面一片遼闊的海灘,撿起了沙子,揉成一團,笑著丟向其他的小朋友,小朋友們立刻起哄動起來,打成了歡笑的一片,不用再顧及形象那麼一回事了。

 遠處倏忽傳來一聲巨響,大海捲起了個幾千丈的巨浪,呼嘯而來。安田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海浪,她驚嘆地忙向海浪招手。不消一會兒,海浪沖擊而來,吞噬了整個餐廳,淹沒了整個城鎮。安田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彈飛了起來。在那一間,她看到了險峻的山頭後面有一大片青蔥草原,上面百花爭艷,旁邊還有一群羊在傻頭傻腦地咬著青草,她真想躺在上面翻滾啊。

剛好,風吹來了一片大葉子,安田掉在上面。她呆望著山頭的那邊,想象著和爸媽重聚。風輕輕地吹拂著她的髮絲,她真的累了,沉沉地往夢裡的世界下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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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張小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